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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出处:按学科分类—语言、文字 辽宁人民出版社《作文描写辞典》第493页(2586字)

浅儿是我的女儿,四个月了,才刚刚会笑,没有音儿的,在嘴唇上迅速一闪的微笑。

这笑,第一个就被发现了;是我的妻子,浅儿那美丽而善良的母亲。那是树发芽,春正浅的日子,我们到姨家去,在车站上候车,孩子就在她的手掌上旋转,一口一亲,一亲一呼,万般作态地逗着,全然不理会旁边的人了。突然,就对我叫道:“快,快来哟!”我跑过去,孩子躺在怀里,均匀地呼吸,阳光下,看见了那脸上茸茸的毛儿,豆芽菜般儿地嫩。她说刚才是笑了;就再去逗,却终未再逗得出来。

她便很是替我遗憾了,说那笑得好,金色的,甜丝丝的,使人心惊慌地酥酥颤……;“孩子是认得我了,是专给她母亲笑的哩!”周围的人都听得有趣,吃吃地笑。她好像获得了奖赏,越发兴致了,说那笑是极像玫瑰花儿在绽哩。

(贾平凹:《母亲》)

她长得很高,稍稍有些驼背。被长时间的劳动和丈夫的殴打所折磨坏了的身体,行动起来一点声响都没有,总是稍稍侧着身子走路,好像耽心撞着什么东西似的。

宽宽的、椭圆的、刻满了皱纹而且有点浮肿的脸,有一双工人区域的大部分女人所共有的不安而带点哀愁的黯淡的眼睛。

右眉上面有一块很深的伤痕,所以眉毛稍稍有点往上吊起,看过去好像右耳要比左耳高一点。这给她的面孔添上一种胆怯地谛听着的神气。在又黑又浓的头发里面,已经闪耀着一绺绺的白发。

(当她接受了革命思想后)她的善良的大脸颤抖起来。眼睛里射出光辉的微笑,眉毛在眼睛上面飞舞,似乎在鼓励着它们的光辉。伟大的思想使她陶醉。

(〔苏〕高尔基:《母亲》)

我母亲原是个乡下的贫农,连小学也没有进过。

可是,当我在家的时候,她却开始学起字母来了。戴着老花眼镜,弯着腰,把脚伸进装着脚炉的被子里,在被子上放一块小木板,把我写废的稿纸收在一起,在稿纸的背面,用铅笔做起功课来了。

我笑着问她:“你打算怎样呀?”前年,我在监狱里的时候,她因为不会写字,一封信也没有写给我,她想起来就说:“这件事我心里感到很难过!”我出狱以后,母亲看出我更加深入革命运动中去了,以后一定还会被抓去,即使不被抓,因为那次是保释出狱的,判刑以后还得进去,为了准备我再入狱的时候好写信给我,母亲就开始学习识字了。在我进入秘密生活以前,母亲写的字虽然是又大又不整齐,但是都能读得出来,这使我很惊异。

——母亲问须山:“能不能见一面呢?”须山说还是不见面好。母亲就说:“那么连信也不能写吗?”我听须山这样告诉我的时候,想到母亲说这话的心情,深深地受了感动。我难过起来了。

(〔日〕小林多喜二:《母亲》)

这时候,奥列格不禁想起了妈妈和她的慈爱而柔软的双手……

……妈妈,妈妈!自从我开始意识到世界上有我的那一刻起,我就记得你的手。

夏天,你手上的皮肤总是被太阳晒黑,一直到冬天都不褪,——它是那么柔和、均匀,只在有血管的地方颜色略为深些。也许你的手略嫌粗糙,因为它们不知干了多少活儿,但我总觉得它们非常柔软,我非常喜欢吻你手上暗色的血管。

是的,从我开始记事的那一刻起,一直到你送我走上艰苦的生活道路时,你疲惫不堪,轻轻地把头最后一次放在我胸口的最后一分钟为止,我记得你的手总是在干活儿。我记得这双手怎样在泡沫中搓洗我的被单,那时这些被单小得简直像襁褓。

我也记得冬天你穿着皮袄用扁担挑水的模样,你把一只戴无指手套的小手放在扁担前面,而你自己也像那只手套那么小,那么柔软。我看见你的骨节略微变粗的手指点着初级读本,我就跟着你念:“别——阿——巴,巴——巴”。

我看见你的一只有力的手把镰刀贴进麦秆的根部,另一只手抓住一把麦秆让镰刀把它割断,我看见镰刀的不可捉摸的闪光,接着就是双手和镰刀的十分迅速、平稳、柔和的动作,把一束束麦穗轻轻放下,免得弄断紧握着的麦秆。

我记得,当我孤独地生活着,似乎在世界上是完全孤独着的时候,你到冰窟窿里去洗衣服,手被冰水冻得通红僵硬,手指不能弯曲。

我记得,你的手能够轻得令人毫不觉察地拔出儿子指头上的刺。

也记得,当你一面缝衣服一面唱歌——仅仅是为你自己和为我而唱——的时候,这双手一眨眼就把线穿进针眼。

因为世界上没有一样事情是你的手不会做,不能做或是不屑做的!我见过你用手把粘土和着粪,去抹农舍的墙;我也见过你的戴着戒指的手从绸衣袖里露出来,举着一杯摩尔达维亚红酒。……

但是,最使我永远不忘的是,你那双略嫌粗糙的、十分清凉而又令人感到十分温暖的手,在我似睡非睡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怎样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脖颈和胸部。

我不论什么时候张开眼睛,你总在我身旁,房间里点着夜明灯,你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从黑暗中凝望着我,你自己则是遍体安祥、发光,仿佛披着金装。我要吻你那双圣洁的手。

你——如果不是你,那么就是别的跟你一样的人,——把儿子送上前线之后,有的儿子你已经再也看不到了。如果这杯苦酒放过了你,它也不会放过别的母亲。但是,假如在战争的岁月里,人们还有面包可吃,还有衣服可穿,地里还堆着麦垛,火车还在轨道上奔驰,花园里的樱桃树还在开花,熔铁炉里的火焰还在熊发光,还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使伤病员从地上或床上起来,奋力作战,那么这一切都是出自我的——我的、他的、还有别人的——母亲之手。

年轻人,我的朋友,你也回顾一下,像我这样回顾一下吧,然后你再说说,除了自己的母亲,你一生中还使什么人的感情受过更大的伤害?我们的母亲不是为了我,为了你,为了他,为了我们的失败、错误和痛苦而白了头的吗?总有一天,在母亲的坟前我们的心会因为这一切而受到谴责。

妈妈,妈妈!宽恕我吧,因为只有你,世界上只有你能够宽恕我。像我小时候那样把你的手放在我的头上,宽恕我吧……

(〔苏〕法捷耶夫:《青年近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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