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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

出处:按学科分类—语言、文字 辽宁人民出版社《作文描写辞典》第663页(2449字)

她的心里交错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她既爱将来,又不能忘掉过去。

在她的心灵深处,未来和过去是两个相反的互不相容的极端,但却同时在她心里存在着、混淆着。

(杨沫:《青春之歌》)

没有人来理我,我是会想念人家,或恼恨人家,但有人来后,我不觉得又会给人一些难堪,这也是无法的事。近来为要磨练自己,常常话到口边便咽住,怕又在无意中刺着了别人的隐处,虽说是开玩笑。因为如此,所以这是可以想象出来的,我是拿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陪苇弟坐。

但苇弟若站起身来喊走时,我是又会因怕寂寞而感到怅惘,而恨起他来。

(丁玲:《莎菲女士的日记》)

力敌万夫的参孙,在这斗争前,竟无能为力。矛盾的心情像一条毒,在咬啮他的脏腑;他呻吟像一个病人,苦恼像一个罪人了。

(茅盾;《参孙的复仇》)

四十岁这个年龄,是人的一生中复杂而又富于意的年岁。当金东水跨过这一微妙的年岁时,过往的记忆,未来的途程,都是十分清晰的。

壮志未酬,而容颜渐老,未曾磨灭的青春的力量,与初见的白发,是那样尖锐地矛盾着。

(周克芹:《许茂和他的女儿们》)

二者必取其一,舍其一。他舍哪一头呢?

舍去现在的家庭,舍去妻子、儿子,舍去他现在的形象,舍去当好丈夫、好父亲还有在那一群群红领巾中当好叔叔、好老师的心理享受,舍去社会对他的尊敬,舍去与这一切相联系的心理安宁和整个生活氛围的和谐、安宁、幸福,他将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他将没有一个入港停泊的地方。他将在社会舆论的非议和讥讽下低头匆忙地来来往往。

……

他此时不愿承认一个在心底深层潜伏的意识:他希望二者——家庭、道德形象与接受诱惑快乐——兼而有之。他知道自己这个潜意识,感到着它很实在地潜藏在思维下面,而且不时闪现着,可是他强制它不明显浮现出来。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丑陋。他不愿意陷入思维逻辑更深刻的矛盾。

他不再往下想。他知道,现在只要能够挽回妻子对自己的信任,保持家庭的和谐、幸福,保持自己的道德形象,他将愿意做一切事情……

(柯云路:《夜与昼》)

她知道自己是往井里落呢,她的高跟鞋的后跟好像踩着片一薄冰。

她有点害怕。

可是她不便示弱而逃走。她反倒把胸口挺得更高了一些。她的眼已看不清楚一切。

而只那么东一转西一转的动。她的嗓子里发干,时时的轻嗽一下。嗽完了,她感到无聊,于是就不着边际的笑一笑。

她的心跳动得很快,随着心的跳动,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直往上升,仿佛是要飘到空中去。

她怕,可也更兴奋。她的跳动得很快的心象要裂成两半儿。她一会想往前闯去,一会儿想往后撤退,可是始终没有任何动作。她不能动了,像一个青蛙被蛇吸住那样。

(老舍:《四世同堂》)

潘先生心里也着实有点烦乱,局长的意思照常开学,自己万无主张暂缓开学之理,回去当然是天经地义。但是又怎么放得下这里!看他夫人这样的依依之情,决计一走,未免太没有恩义。

又况一个女人两个孩子都是很儒弱的,一无依傍,寄住在外边,怎能断言决没有意外?他这样想时,不禁深深地发恨:恨这人那人调兵遣将,预备作战,恨教育局长主张照常开学,又恨自己没有个已经成年,可以帮助一臂的儿子。

但是他究竟不比女人,他更从利害远近种种方面着想,觉得回去终于是天经地义,……

(叶圣陶:《潘先生在难中》)

这里,冯云卿送到大门口,转身回来,站在那一丈见方的天井中对着几盆娇红的杜鹃和一缸金出了一会神,忽然忍不住独自笑起来了。

却是笑声方停,突又扑索索落了几滴眼泪;他叠起两个指头向眼眶里一按,似乎不很相信掉的竟是眼泪。同是幻象在他湿润的眼前浮起来:那娇红的竟不是杜鹃,而是他女儿的笑靥,旁边高高耸立的,却是一缸的大元宝。他轻轻吁一口气,急步回到厢房,沉重地把身体落在沙发上。

他攒紧了眉头,打算把眼前各项紧急的事务细筹画一下,然而作怪得很,胸子里滚来滚去只有三个东西:女儿漂亮,金钱可爱,老赵容易上钩。他忽然发狠,自己打了一个巴掌,咬着牙齿在心里骂道:“老乌龟!这还成话么?——何慎庵是存心来开你的玩笑呀!大凡在官场中从前清混到民国的人,全是比还下作!你,冯大爷,是有面子的地主,诗礼传家,怎么听了老何的一篇混账话,就居然心中摇摇起来了呢?——正经还是从田地上想法!”于是他觉得心头轻松一些,背梁脊也挺得直些了,但是另一个怪东西又粘在他脑膜上不肯走:农民骚动,几千亩良田眼见得已经不能算是姓冯,却还得姓冯的完粮纳税。他苦着脸摇一下头,站起来向身边四围周看看;他不敢相信自己还坐在舒服的厢房里,他隐隐听得天崩地裂的一声轰炸,而且愈来愈近,愈加真切了!

(茅盾:《子夜》)

他告诉她应该写什么,写在哪儿。

她就在桌子旁边坐好,伸出左手去整理右臂的袖子。他在她身旁站着,居高临下,默默地瞧着她朝那张桌子俯下身去,由于极力忍住呜咽,她的后背偶尔颤动一下。

在他的灵魂里,两种感情,恶与善的感情,受了侮辱的自尊心与对这个受苦的女人的怜悯心,正在交战。

结果,后者战胜了。

他记不得首先产生的是哪一种心情:究竟是先从内心怜悯她呢,还是先想起了自己,他自己的罪恶、他自己的卑鄙行径,而如今他竟然责备她做了同样的事。总之,他忽然感到自己有罪,同时也就怜悯她了。

(〔俄〕列夫·托尔斯泰:《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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