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人 口、牙

她的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微微地颤动着，好像急得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

(郁达夫：《空虚》)

半聋的思土婶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紧紧地抿着一张没有牙齿的干瘪嘴。她那皱缩的嘴唇有些发颤。

(王西彦：《春回地暖》)

瘦矮个儿，头发稀光，脸色灰黄，额头塌陷，鼻骨奇长，两颗子弹头大小的门牙外伸而且上翘，使他永远合不拢嘴。并且，每当他打呵欠或咧嘴大笑时，嘴角就一直扯到耳根下边，几乎寻不见他的下巴颏儿。

(文兰：《幸存者》)

老老师是所谓筋骨人，又小又瘦，高梁鼻子上架着副猪腰形金边眼镜。胡子早已花白，但是他的嘴唇还像孩童的一样鲜嫩。这张红润天真的嘴，是从来不说诳的，本人也常以此自许……

(沙汀：《范老老师》)

她发怒和笑着一般，眼角集着愉悦的多形的纹绉。嘴角也完全愉快着，只是上唇有些差别。在她真正愉快的时候，她的上唇短了一些。在她生气的时候，上唇特别长，而且唇的中央那一部分尖尖的，完全像鸟雀的嘴。

(萧红：《生死场》)

最能显露他的天才的，是他有一个拿破仑式的下巴，如下唇优美地弯曲的嘴巴。他的下唇像古希腊哥林多式柱头莨苕叶那样弯弯地向上唇合拢，大自然使这两个特点具有难以抗拒的魅力。

(〔法〕巴尔扎克：《舒昂党人》)

乌塞佩马上张开嘴，他的口腔内壁十分干净，粉红鲜嫩，好像是刚生下一个月的小猫的嘴。他的小牙晶莹洁白，带有乳齿特有的淡蓝色。

(〔意〕艾·莫兰黛：《历史》)

那张阔阔的嘴，嘴唇很薄，表示他是个喜欢大鱼大肉的人，嘴角下垂也决定了他酷好杯中物，这两只嘴角形成两个逗点，吃饭的时候菜汁直流，讲话便唾沫横飞。

(〔法〕巴尔扎克：《农民》)

他惊异地凝视着她，她笑的时候，仰着头露出坦率、孩子气的神情。她的牙齿给她以无穷的愉快。不细小，可是整齐、坚实，没有疵点，他认为是从未见过的最健康、最洁白、最美丽的牙齿。他就把它们和他所看到的每一个女人牙齿比了几个月。

(〔美〕杰克·伦敦：《毒日头》)

这个女孩子走到我身边，咧开嘴对我笑了笑，我看到她生着食肉动物般的锐利的小牙，白得像柚子瓣，光洁得有如白瓷。在她的两片又薄又紧的嘴唇中间，牙齿在闪闪发亮。

(〔美〕昌德勒：《长眠不醒》)

……他的巨大的，好像石头凿成的下颚，艰难地移动着；他慢慢地，困倦地咀嚼着，好像一只在休息的劳苦过度的公牛。

(〔苏〕肖洛霍夫：《被开垦的处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