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河谷的明珠为何被人遗忘掉了呢_十万个为什么
印度河谷的明珠为何被人遗忘掉了呢
重现忘却的繁华
印度这个文明古国,在19世纪初遭到了英国的侵略和征服。当时,东印度公司军队里生性散漫的逃兵詹姆斯`刘易斯对镇压印度人缺乏兴趣,他喜欢四处流浪。
1826年,正在各地游历的刘易斯偶然来到了一片山丘(位于今天巴基斯坦的旁遮普地区),在那里他看到了一片古城废墟。对这片偶然发现的废墟,刘易斯在日记里进行了详细地记述:在这片废墟上,有“一片坍塌的砖石城堡”和“一块多岩石的高地,这块高地呈不规则形状,它的顶端被断壁残垣和有东方建筑风格的壁龛等物的废墟覆盖着。城堡有非常高的墙和塔,但是,由于废弃时间太久,墙和塔上都显现出岁月侵蚀的痕迹”。
刘易斯还把这片遗迹称作“哈拉帕”,也就是后来震惊世界的“哈拉帕遗址”。遗憾的是,在当时那个战乱的年代里,“哈拉帕”的发现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这个古老文明的一角在人们的视野里昙花一现之后,很快又被淹没在漫长的岁月之河中。
时间转瞬到了19世纪中叶,当时的印度考古研究院院长亚历山大`康宁翰,根据刘易斯的日记找到了“哈拉帕遗址”,并对其进行了挖掘。但是,由于遗址被破坏得相当严重,挖掘工作进行得异常艰辛,以致最后被迫中止。
康宁翰发掘出的文物中最有价值的是一枚印章。这枚印章非常奇特,它的材料是黑色皂石,印章上面刻着一头没有印度牛独特肉峰的公牛,公牛周围还有6个令人费解的文字图形。康宁翰认为,印章上的动物外形怪异,而那些奇特的文字也与印度本土的梵文不同,因此这枚印章应该是来自异邦的物品。因此,对于哈拉帕,他只做了简单的报告就不再关注了。而在此后漫长的50年中,哈拉帕这座神秘的遗址再次从人们的视线里隐去。
1914年,既是古典学者又是考古学家的约翰`马歇尔率领一支考古队进驻哈拉帕,正式对遗址进行勘查。但他们的勘查收效甚微,直到1919年才发现了一座古代佛塔。这座佛塔位于哈拉帕以南350英里一个叫做摩亨佐`达罗的地方,由考古学家拉`杰`班纳吉在印度河南部沿岸的干旱荒地搜索时发现。极目远望,佛塔四周堆满了破碎的砖头,貌似一个曾经繁华的大都市的遗迹。
班纳吉等人尝试着对古佛塔进行挖掘,发现在佛塔地下有四个不同的沉积层。由在最上层中发现的一些古钱币推算,该层的年代是公元2世纪。而在其下的沉积层中,又有一些雕刻的铜器和三枚烧制的皂石印章被发掘出来。其中有一枚印章上刻有一头独角兽图案,人们在三个印章上还发现了同样的怪异文字。这让班纳吉想起了康宁翰曾经发现的那枚哈拉帕印章。那枚印章也是在一座古老的城市遗址中被发现的,难道这些印章预示着这两座古城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吗?班纳吉比较了这两枚从不同古城中发现的印章,得出的结论是:“显然,这两处考古发现处于同一个文明时代,它们与我们之前所知道的有关印度的所有东西几乎都不相同。”
然而,令考古学家们感到最为震惊的,是这两座城市最初的建设居然始于公元前2500年。这个发现,一下子将古印度文明从人们的认识里向前推进了整整1000年。
哈拉帕文明的出现与扩张
20世纪以前,人们一直将印度——雅利安人进入印度河流域算做是印度次大陆文明的开端。因为,印度次大陆的成文历史始于雅利安人到达印度并用文字把他们的活动记录下来。由于《吠陀本集》不仅是印度最早的文献,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献之一。因此,学者们将这一时代称为“吠陀时代”。但是,人们根据《吠陀本集》的记录发现,雅利安人入侵印度河流域后,曾与原始居民发生过多次激战。这些都让人们联想到,在雅利安人到来之前,应该就有居民、城市和高度发达的文明存在于印度次大陆上。
哈拉帕和摩亨佐`达罗这两座古城,被尘土封存、长眠了上千年之后,它们的遗址终于在今天破土而出,把人们对古代印度历史的认识彻底颠覆。印度河河谷文明也因此成为世界上公认的古代文明之一,与埃及文明和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并驾齐驱。今天,哈拉帕和摩亨佐`达罗已经成为哈拉帕文明的代表性遗址。其中,哈拉帕位于今天巴基斯坦国旁遮普地区印度河支流拉维河的东岸,摩亨佐`达罗位于今天巴基斯坦国信德省拉尔长纳县境内的印度河畔。此外,在今天的印度境内还有一些小的城市遗址,如卡利班根、洛塔尔、苏尔戈德等。
据碳14测年法的测定,哈帕拉文明中心地区(哈拉帕和摩亨佐`达罗等)的起止时间约从公元前2500~前2000年,而周边地区的起止时间约从公元前2200~前1700年。在随后一段漫长的时间里,印度河流域的文明之火一直处于熄灭状态。直到公元前1500年左右,另一种文明——雅利安文明的出现,才使印度河流域的文明之火重新点燃。
关于哈拉帕文明的起源问题,考古学界一直有着激烈的争论,主要观点有两种:一种认为,哈拉帕文明起源于西亚,尤其是伊朗,经俾路支和阿富汗抵达印度河平原;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哈拉帕文明主要是从前哈拉帕文化发展而来的,西亚对其也有影响。
关于哈拉帕文明的缔造者,考古学界普遍认为是达罗毗荼人;也有少部分学者推测是两河流域的苏美尔人。早在公元前3000年代中期,苏美尔人就曾扩张到印度河流域,并在这里建立了一些城市国家;还有的学者认为,来自伊朗地区的雅利安人或是《吠陀》等文献中所记载的民族,也可能是哈拉帕文明的缔造者。
考古学家分析了摩亨佐`达罗和哈拉帕等地出土的几百具人体骸骨后发现,在这些遗址出土的人体骸骨内,融合了很多人种因素,如原始澳大利亚人种、蒙古利亚高山人种、地中海人种和欧洲高山人种等。这表明并非是一个人种,或者并非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的某个特定民族缔造了哈拉帕文明。
现在,随着研究的一步步深入,考古学家们普遍认为:哈拉帕文明并不是外来入侵的结果,更不是舶来品,而是当地人经过长期的努力,凭借他们出众的才能,在复杂的宗教信仰中逐步发展而来的。据考古资料显示,哈拉帕、摩亨佐`达罗等地的前哈拉帕文化都经历了由农业向城市转变的过渡阶段。因此,我们可以说哈拉帕文明主要源于前哈拉帕农业文化。
公元前4000年左右,由于生产力的较快发展,印度俾路支地区进入了“铜石并用时代”,农业村落开始出现。约公元前4000年代后期,村镇中的农民开始迁往印度河流域的平原地区。在这些农民带来的先进农业技术的促进下,印度河平原地区开始向农业村镇经济过渡。
公元前3000年左右,哈拉帕文明进入形成和发展的重要时期;公元前3000年代中后期,哈拉帕文明到达鼎盛时期;在公元前2500年前后,一些奴隶制小国家开始出现于印度河流域。此时,在广大的印度河谷地区,哈拉帕人这一种族群体占据了支配地位,开始了在整个印度河平原的快速扩张。
扩张时期,有较大规模的哈拉帕人曾经向印度河流域进行过移民。因此,许多新的居民点出现在印度河流域,哈拉帕文化开始在一些原属科特底基、阿姆利等文化的地方盛行。例如,在印度河中下游东岸的科特底基文化的村落就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并不是在所有的村落中哈拉帕文化都处于主导地位,它只是与当地文化并存,有的村落中当地文化仍占主导地位。这说明,哈拉帕文明的向外扩展经历了相当长的时期。
哈拉帕人之所以向外拓展,原因有很多。其中最关键的因素是由于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致使人口数量激增,超越了原住地的地区承载能力,使得一些居民不得不迁往别处。例如,位于印度河中下游西岸的摩亨佐`达罗,它的西面是丘陵地带不适宜生存,而东面越过印度河则是宽广的平原地区,所以居民们选择了东面,而那里原本是科特底基人的生活区域。
虽然哈拉帕人的大规模迁移给一些地区造成了破坏,但却把他们的文明传播到了更多地方。在文化充分融合的基础上,哈拉帕文明逐渐趋于成熟。从这方面来讲,哈拉帕人的迁移是富有积极意义的。但令人遗憾的是,据考古证实,公元前1750年左右,这些分布在各地的古代印度奴隶制国家都先后消亡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给我们留下了永久的遗憾,也给我们提供了探索的动力。
规范的城市规划
文字、城市、阶级和国家的出现,是形成人类文明社会的四个重要标志。在哈拉帕文明中,城市文明是其重要特征,国家只是由一个或几个城市与周边的村镇结合而成的。作为当时最大的两个城市,哈拉帕和摩亨佐`达罗自然成为哈拉帕文化中两个最重要的中心。
虽然哈拉帕文化是以“哈拉帕”命名,但事实上,相对于哈拉帕城遗址,摩亨佐`达罗城遗址的保存更为完整。摩亨佐`达罗城占地约85万平方米,有3.5万~4万的人口。根据考古发现,在建造之前,建造者们对于这座城市似乎就已经做了非常细致、精确的规划和设计。从城市整体来看,它的布局极其合理、规范,甚至已经有了现代城市的特征。因此,在上古时代诸多城市中,摩亨佐`达罗称得上是最佳的设计典范。
摩亨佐`达罗城由卫城和下城两部分组成,两城的划分十分明显。建在较高山冈上的是卫城,它的四周围着砖墙,而且有深壕环绕,甚至在道旁还建有塔楼。城中有座非常高的土堆,是一处砖砌的大平台。尽管直到现在,人们还无法弄清它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它并非是为百姓的日常生活而建,而是为了举行某项重大活动。
“土堆”旁边有一座蓄水池,现在一般被人们称为“大浴室”。它有12米长、7米宽、2.5米深,看得出来是用砖和泥灰修建的。有一个专门的大水井为“大浴室”供水;“大浴室”的西南角还规划有排水沟,用过的水可顺着这里流出;南北两头各有一个台阶供人们上下;四周走廊连接着八个小浴室,每个小浴室内都有进出水道。关于“大浴室”的设计目的究竟用于世俗还是兼有宗教用途,至今学界仍存在不同说法。但从在城市附近发现的寺庙遗迹来看,它很可能用于祭司的贵族们沐浴净身或者某种宗教仪式。
“大浴室”旁边是一座更为奇特的建筑,它的总面积为2035平方米。在这座建筑里,人们已经发现了27个用实心砖石砌成的墩座,它们按照一定的次序排列,每行9个,共分3行,行与行之间留有1米宽的过道。人们现在称它为“粮仓”,但这只是考古学家们的一种推测而已。如果它真的是一个粮仓,它的庞大无疑表明当时这座城市是多么富裕。但是,有一个问题值得思考:如果它们真的是粮仓,那它们装的谷物是通过什么方式征集起来的?
除此之外,卫城内还有一座巨型建筑遗址,占地面积在750平方米以上。这个遗址中有20个用巨大窑砖砌成的四排方柱。很明显,这种设计适合于大批群众的聚集,所以现在人们称它为“会馆”。
卫城的整体建筑显示,它就是这个城市国家的政治中心。
下城是城市里商业、手工业的聚集地和居民住宅区。下城的街道都呈东西向或南北向,它们垂直相交,把下城分割成不同的街区。其中一条主街道可以同时容纳9辆大车并排行走。每个街区中又有东西向或南北向小巷,它们与街道相互交叉,共同组成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
富有人性化的是,为了不遮挡行人的视线,位于街道十字路口的房屋墙壁全部设计成半圆形;街道上每隔一段就有一个路灯杆;街道两旁建筑物的窗户全部朝向院内,走在街上触目所见的都是房屋墙壁,显得整齐有序。
城市里的住宅风格大同小异,只是在面积上有所不同:有的是楼房,高达两三层,而且还有宽敞的庭院和水井;有的则仅有一两间房屋;甚至还有极其简陋的茅草房。城内几乎所有建筑使用的材料都是火砖,这一点儿着实令人惊奇。因为在古代文明中,只有王宫和神殿的建筑才会使用砖块。
除了一些细节,哈拉帕城与摩亨佐`达罗基本上有着相同的规模和结构。据记载,在哈拉帕城,港口是它最宏大的建筑,这一点似乎表示,过去哈拉帕是一个贸易发达的商业城市。谷仓附近还有一些冶金炉和工棚,据估计,工棚足够数百名雇工和奴隶居住。这些记载是人们在摩亨佐`达罗遗址中不曾见到的。
从摩亨佐`达罗和哈拉帕的城市建筑上,我们可以大概了解到这两个城市当时的社会状况:卫城的砖砌城墙和办公用房表明当时的统治权力已经形成,并且已经产生了凌驾于普通劳动者之上的国家机构;住宅上的差别,则突出地反映了当时城市居民中已经有了贫富分化和阶级对立。据此可知,阶级对立的出现是这一时期国家形成的必要前提。
然而,更加令人感到惊讶的是,依照考察古迹的惯例,考古学家们曾在摩亨佐`达罗和哈拉帕寻找过王宫和神殿,结果却一无所获。在两个城市里都没有发现类似于古代两河流域或者古代埃及那样的王陵和宏伟豪华的宫殿遗址。而在相同时代的文明古国中,王陵和宫殿几乎是不可或缺的,这一点使哈拉帕文明显得有些奇特。
接下来,一个疑问自然产生了:统治这片辽阔国土的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又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进行统治的?由于没有发现神殿,也许可以推测,他们是同其他古文明——古印加、美索不达米亚、古埃及一样,国王同时兼任法老或祭司王来进行统治。但是在所有的遗址中,根本找不见有祭司王统治的任何痕迹。这又着实让人困惑了:难道印度河文明在5000多年前就已经废弃了君主制?从遗址所发现的情况来看,当时的印度虽然已经明显存在阶级分化,但至高无上的王权可能还没有形成。此外,在遗址中,我们发现了一些用于战斗的武器和一些类似军营的建筑,由这一点可以推断,军队在当时已经产生了。
生活在“清洁时代”
古城市民讲究卫生的程度,令考古学家们感到震惊。他们甚至认为,这两座古城的居民可能是古代最讲究卫生的民族。古城中不仅有完备的公共卫生和洗浴设施,而且整个城市供水、排水系统的完善程度,即便是现今世界上顶级的国际大都市都未必能够达到。
城中水井遍布,自备水井基本上是每一个住屋必备的。除此之外,在每条巷道还都设计有一口公共水井。居民住宅里每户都建有浴室和便所。浴室的地面呈一个坡度,便于水流向一个角落,然后通过管道流入室外的水道中。便所是冲洗式的,冲厕的水由墙壁中的水管排到下水道。城中不仅各处都安装了下水管道,而且还开凿了排水渠,渠盖都是用砖或石板做成的。污水从各家流出,在屋外蓄水槽内沉淀污物后最终注入地下水道。考古学家曾在哈拉帕城发现了一段下水管道,这段管道高约1.5米,呈弓形顶。
为了排放垃圾,城里不但建有公用垃圾道,而且每户住宅里也都建有特制的垃圾滑运道,这些滑运道直接与地下的下水道相接。城中还有很多砖砌的蹲式厕所,这些厕所坚固整齐,并且有排除粪便的水槽,这些水槽可以直接将污物冲入下水道。这些公用卫生设施如此健全完备,使当代许多不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城市都望尘莫及。正因如此,考古学家们把这个时代称为“清洁时代”。
在遗址的挖掘过程中,人们逐渐发现,当时的哈拉帕人有着相当丰富的生活内容:他们的食物包括肉、鱼、面包、饼、蔬菜、水果、牛奶等;他们的衣料主要是棉布和毛织品,衣着打扮和装饰也是哈拉帕人比较注重的;他们的日常用具种类多样,不仅有碾谷石磨、擦肉具、制饼模子、烘面包的炉子、做菜的锅,过滤的穿孔陶器、盛放食物和饮料的碗、盘等,还有照明的灯、烧香的炉;他们的娱乐器具同样丰富多彩,目前已知的有各种骰子、棋盘、手鼓、响板、竖琴、七弦琴等。
此外,当时的手工艺人手工技巧相当高明,他们不但能够制作出大量的精细陶器,还能制作出金属工具和武器、贝壳镯子、珠子项链等许多富有特色的工艺品。哈拉帕的雕塑艺术也富有特色,有很多都表现出了极高的工艺制作水准,如摩亨佐`达罗出土的祭司石雕像、青铜雕像“裸体舞女”,哈拉帕出土的一尊裸体男雕像等。
印度河流域的计量制度已经相当发达,这从遗址中出土的一些精制铜质天平以及众多象牙和由彩色小石块制成的砝码可以看出。同时,这也表明,当时各地之间的经济往来比较密切。
在众多的出土文物中,很多以冻石为材料刻制的印章最值得关注。根据这些印章,考古学家们推测,当时每个家庭可能都有自己的印章。印章上的图案多是公牛、犀牛、大象、水牛、羚羊、独角兽等动物,图案的上方也都刻着奇特的文字。在相继发现的上百处碑刻以及一些陶器、铜器和用石头、贝壳或者象牙做成的物品上,考古学家也都发现了同样怪异的简短文字。
古文字学家们对这种文字进行研究后发现,它们有400多个不同的符号,这些符号代表音节和完整的词。书写方式一般是从右到左,但每换一行书写方向就变换一次。这向人们显示,他们的文明已达到了很高的水平。这种文字不同于已知的世界文字,甚至与人们所熟知的古印度梵文也完全不同。因为还没有人能够成功解读这些文字,所以它们究竟反映了当时社会的什么内容至今仍无人可知。
哈拉帕文明有着如此多的诱人之处:设计完善的公共设施、无法寻觅的王宫神殿、无人可知的远古文字……这些印度河流域文明所取得的伟大成就令无数世人着魔的同时,也让无数人沉迷于它所留下来的万千谜题。
“史前核爆炸”般的消亡
哈拉帕文明虽然历史悠久,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我们在古印度的所有典籍和传记甚至包括最古老的《吠陀本集》里,都找不到关于这种文化及两座中心城市的记载。一些考古学家认为,原因可能只有一个:这些典籍撰写之时,这两座城市的文化已经消亡很久了。
那么,导致这两座城市突然消亡以及整个印度河文明毁灭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是什么原因导致印度历史在此出现了“断裂”?关于这些人们最为关注的问题,考古学家们还在进行不断地推测和研究。
有人认为,由于河岸居民不断地抗洪才使印度河河水孕育出来的文明不断发展壮大,所以也可能是一次强烈的地震引发了印度河大面积的洪水泛滥,最终导致了城市的毁灭。然而,这种说法却无法解释这样一个问题:洪水泛滥可以毁灭一个或者多个城市,但显然不能把由数座城市和众多村镇组成的整个印度河文明毁灭,因此这种解释不能令人信服。
一个由气象学家、植物学家、地质学家等自然科学家组成的自然环境发展变化研究小组认为,印度河文明的衰亡是由环境恶化导致的。当时,由于人口数量激增,导致开荒过度引起严重的水土流失,再加上当时干旱少雨,社会生产力比较低下,所以人们为了生存不得不遗弃这两座城市和附近的村镇而迁移到别的地方。
但这种说法也有疑点:环境不会突然间恶化,它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所以必然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另外,如果是迁徙,印度河文明应该会在别的地方得到继续发展,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发现后来的印度文明与这一时期的文明存在延续和一脉相承之处。
还有人认为,社会内部阶级矛盾的不断激化引发了激烈的冲突和斗争,结果导致双方同归于尽,也最终使印度河文明毁于一旦。但是,首先,人们迄今为止并未在遗址里找到两座城市中发生大规模阶级斗争的证据。其次,人们对于他们阶级的构成以及各阶级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清楚。因此,对于阶级矛盾的激烈程度和他们的冲突形式,更是无从得知。最后,城市遗址的房屋建设如此整齐划一,表明城中居民的贫富差距不大,所以不可能存在非常尖锐的阶级矛盾。
最早时,英国学者韦尔勒曾对此提出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是外族的入侵导致了印度河流域文明的最终毁灭,这个外族具体地说就是雅利安人。有两个有力的证据支持这种说法:一个是在摩亨佐`达罗城遗址中,人们发现了很多遗骸,这些遗骸姿态各异,有的在台阶上横卧着,有的在井边倒伏着,并且这些遗骸上都有刀伤痕迹,这些都是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暴力的有力证明;另一个证据是,在雅利安人的典籍《梨俱吠陀》中,摩亨佐`达罗有可能就是诗句“摧毁敌人90座城市”“破坏恶魔城堡”中提到的阿耆尼烧毁的纳弥尼。韦尔勒的看法长期以来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然而,这种说法也并非完美无缺,仍有一些疑问是它所不能解释的。
首先,时间不对。雅利安人是在公元前1500年左右迁移到南亚次大陆的,而在公元前1700年左右,以摩亨佐`达罗城为代表的印度河文明就已经灭亡了。
其次,雅利安人有自己的文字,同时又以战功为荣。在他们的史书中,一般都会非常详细又具体地描写伟大的战争场面。如果摩亨佐`达罗城真的是被他们毁灭的,那么这场战争必定会在他们的史诗中占据大量篇幅,并且大加歌颂。而根据推测,在《梨俱吠陀》中与摩亨佐`达罗城有关的诗句仅有几句,并且诗中用的是隐喻的、不能确定的字句。这让人对于诗中所指就是摩亨佐`达罗的推测不免产生怀疑。
再次,雅利安文明落后于印度河文明,虽然在历史上曾有过落后文明把先进文明灭掉的情况,但在毁灭的过程中毫无学习和继承的现象是十分罕见的。人们在仔细研究印度河流域文明与雅利安人创造的文明后发现,二者之间几乎不存在相同之处。
所以,对于“印度河流域文明是被雅利安人毁灭的”观点还需要进一步地检验证实。
近年来,有一种与上述完全不同的观点被英国学者捷文鲍尔特和意大利学者钦吉提出。他们认为:这两座古城突然间销声匿迹是由于一次原因不明的史前核爆炸。这种观点虽然有些骇人听闻,但在摩亨佐`达罗出土的骸骨上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在摩亨佐`达罗出土的骸骨,大都是在居室内被发现的,而不是被埋在墓穴中。这些居室中有不少都堆满了遗体,场景十分惨烈。不少学者由此推断,这种突飞而至的灾难导致了摩亨佐`达罗的毁灭,全城4万~5万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全部罹难于这来历不明的横祸的。一座城市顷刻之间由繁华坍塌成了废墟,“死亡之丘”的称呼也由此而来。
能令所有人瞬间死亡的恐怖灾难究竟是什么?考古学家对此提出了种种猜测:是流行病还是集体自杀?但“瞬间死亡”这一特性无论是流行病还是集体自杀似乎都不能解释。而且对许多死者的人体骨架姿势进行研究后发现:有人当时正在街头漫步;有人正在家中休息;而最让人好奇的是,有的遗体双手遮在脸上,好像是在保护自己。显然,这些都证明了集体自杀等假说是不成立的。
印度考古学家卡哈为了解开这个谜团,对出土的骸骨进行了精细的化学分析后说:“我发现,这九具白骨都有受过高温的痕迹……当然这绝不是火葬,也不是火灾。”那么,使这些居民猝死的异常高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在研究中科学家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古城遗址中,有一个非常显眼的爆炸点。这个爆炸点方圆大约1平方千米内的所有建筑物都化为了灰烬,而有许多具遗骸在远离爆炸中心的地方被发现。这说明爆炸程度从近到远逐渐减弱。从爆炸中心挖掘出的黏土烧结碎块推算,其烧结温度居然有上万度之高。想象当时爆炸后的情景,似乎与原子弹爆炸之后的广岛和长崎极为相像。
此前,有不少科学家曾推断过地球上有数次文明出现过,而后又遭到了毁灭;还推断世界上有不少地方在远古时代就有核战争发生。而在史诗神话中被经常传诵的古代核战争的战场就是印亚大陆。广岛原子弹爆炸后的惨烈场景,在公元前3000年的大叙事诗《马哈巴拉德》中就有过相似的记载,并且诗中提到的武器威力之大甚至是现代化武器都无法比拟。然而,在“核爆炸说”被证实之前,这只能是一种推断。要让人们相信哈拉帕文明的消亡与核战争之间存在关联,还需要进一步论证。
事实上,任何源远流长的文化,都会有很多未解之谜留给世人。但印度河流域文明似乎是一个特例,关乎它的几乎每一个关键问题都存在着令人难解的疑问。而人们也乐于为解决这些难题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并沉浸于对这古老东方文化的遥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