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进谏受阻,遭遇乾时大败
鲁庄公问公子纠:"公子,前面是什么地方?"
公子纠看看管仲,管仲道:"回禀鲁侯,前面是乾时。"
庄公好奇地问:"好怪的名字。为什么叫乾时?"
管仲解释道:"这条河叫时水。半年有水半年干涸,所以叫乾时。"
庄公对公子纠笑道:"公子,明天你就是齐侯了,你可千万别学你那混账哥哥齐襄公,言而无信,恩将仇报呀!"
公子纠愤懑不语。一路上,他听够了鲁庄公的絮叨。他两眼直直地看着东北方,恨不得一步冲进临淄。
正这时,探子飞马来报:"禀主公,大事不好了,公子小白已登基作了齐国国君。"
庄公大惊:"什么?你再说一遍?"
探子:"公子小白,今日登基,作了齐国国君。"
公子纠对探子吼道:"你一定是弄错了!"
庄公吼道:"再探!"
探子飞马而去。
庄公诧异地看着管仲:"管太傅,你看这事可能吗?"
公子纠朝管仲大声道:"你不是说小白被你射死了吗?"
管仲大惑不解,自言自语:"不可能呀,不可能呀……"
远处,旷野尽头,一队车马跃出地平线,向鲁军疾驰而来。"齐"字大旗在战车上迎风飘扬。来到鲁军阵前停下,列成一字长蛇阵。王子成父站在车上,拱手向鲁庄公施礼:"齐国将军王子成父拜见鲁侯。"
鲁庄公看看一侧的公子纠,公子纠神情惶悚。
鲁庄公神情傲慢地说:"齐将前来何事?"
王子成父郑重地说:"末将受我齐国君上之命特来禀报:齐公子小白已拜过宗庙,今天上午登基即位新君,特请公子纠再回鲁国,请鲁侯军队撤离齐国土地。"
管仲目不转睛,死死盯着王子成父的脸,他似乎要在这张脸上发现什么破绽似的。
公子纠向管仲咆哮起来:"管夷吾,你说小白已成你箭下之鬼,居心何在?"说着,抽出长剑,要杀管仲。
召忽忙拦阻道:"公子息怒。此事必定有诈!"
王子成父凛然道:"齐国国君有命,请鲁侯退兵!"
鲁庄公吼道:"日月昭昭,小白敢行不义于光天化日之下,篡权夺位,寡人决不答应!"
公子纠挥舞长剑向王子成父喊道:"小白凭什么即位?我和他不共戴天!"
鲁庄公怒发冲冠:"小白篡位,又敢口出狂言!回去告诉贼子小白,寡人今日驻扎乾时,与小白兵车相见!"
王子成父拱手:"末将告辞鲁侯,后会有期。"说完,掉转车头驶去。
管仲望着远去的齐军,对着苍茫的天空长叹:"阴差阳错!天意呀,天意呀!"
公子纠变得像只瘟鸡,一点精神也没有了,听见管仲这句话,一下子又蹦了起来:"天意?天意该是我当国君!如果我当上国君,先治你个欺君之罪!"
鲁庄公火冒三丈,对曹沫吼道:"兵驻乾时,与小白决战。寡人要让天下人知道篡位贼子的下场!"
曹沫道:"主公,临淄近在咫尺,指日可破,为何要在乾时驻扎?"
庄公自负地说:"连日奔波,大军疲惫不堪。乾时水丰草茂,是屯兵之良地。寡人在此养精蓄锐,以逸待劳,稳操胜券!"
管仲犹豫了一会,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长叹一声。
庄公冷笑道:"管太傅眼下只会叹气了!"
管仲硬硬头皮,说:"管仲罪当不赦,可有一语不吐不快。现在,小白虽然篡位,但国内并不安定,众大臣也并不拥戴。如果鲁侯神速兵临临淄城下,城中肯定有 变,里应外合,稳操胜券。可如果不迅速攻城,而在乾时驻扎,就会给小白以喘息之机。等他理顺了人心,调动齐国千乘兵车来战,恐怕对鲁侯大大不利。"
鲁庄公鄙视地看了管仲一眼,道:"哼,若依照管太傅之言,小白已死于白水之滨,哪里来的兵车战事?"
一席话说得管仲满面羞惭。他既尴尬,又焦灼,真的只能长吁短叹了。
齐桓公听了王子成父的回报,有些胆怯,他问鲍叔牙怎么办,鲍叔牙笑着说:"那好吧,兵来兵对,将来将挡,只好发兵迎敌,决一死战。"
桓公担心地说:"我刚立为国君,国中人心未附,不知能不能取胜?"
鲍叔牙说:"是胜是负,暂且不知,我想鲁军远道而来,孤军深入,我们现有人马足以战胜它。不过,管仲精通兵法,如果鲁侯重用管仲,怕是不大好办。"
桓公说:"那就请太傅用兵吧。"
于是鲍叔牙下令,王子成父率领右军,宁越为副将,东郭牙率领左军,隰朋为副将。
桓公急忙插嘴说:"鲍叔牙率领中军,高黑为副将。"
原来我国古代作战一般分为左、中、右三军,中军将领为三军的总指挥。鲍叔牙就为这次作战的总指挥。他对桓公说:"鲁侯虑我有备,不可能长驱直入,乾时 (今山东省益都县内)水草丰盛,他们可能要在那里驻兵休整,然后向我进攻,这样我们应该利用乾时的地形,埋伏起来,乘鲁军不备,一举歼灭。"
第二天,天刚拂晓,趁鲁军睡得正香,鲍叔牙下令向鲁军攻击。顿时火光四起,杀声震天。那鲁庄公自以为兵强马壮,十分傲慢,根本没有把齐军放在眼里,此时他还在蒙头睡觉呢。大将曹沫慌忙来到帐中报告:"主公,不好了,齐军已到,先锋高黑在营门外挑战,您看如何是好?"
鲁庄公一听,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使他暗自吃了一惊,随后即神情自若地说:"不必多虑,不必惊慌,要沉着,估计来的只不过是一小股齐兵,来骚扰我们。你快准备迎战,先歼灭这股敌人,临淄城中自然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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