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军刘总统禀病痊筹议进兵南路由(1876年)

来源:百科故事网 时间:2020-12-07 属于:左宗棠

  •   览禀久病获痊,欣慰无似!军事劳苦,所历又多凶秽之区,易致沾染时症。见虽医调就愈,而外感虽尽,元气易伤,虚怯诸症自所不免。补益药品须徐 进多服,不宜太猛太骤,起居饮食尤须慎之。譬如征战,贼逆既除,抚绥是亟,良将在前,循吏在后,政成乱息,太平之象,惟日蒸蒸,斯可乐也。

      来禀所陈,一一答之:

       白、余、诸逆及安集延酋帕夏,狡悍不及已毙各首逆。吐鲁番及南八城回民性最懦靡,畏刑杀,帕夏以诈力胁之,征敛又亟,其望官军之至如望岁也。帕夏之待 白、余、马也,意在蔑视,又思借其众以自雄,陕、甘残回心不之附,此皆在意料中者。来禀谓有可间之机,诚哉是言。然此等作法,随宜施用固无不可,若必谓制 胜之道全恃乎此,殊不尽然。若辈急则求合,缓则仍离。陕、甘残逆与安集延酋两相猜忌,如果兵下南路,势足制贼死命,则贼情急计生,彼此自相屠戮,或缚献以 求免死,尚在常情之中。若先时谕其效韩遂、马超故事,恐未必应,亦非其力所能办。

      南路贼势,以达坂、托克逊为重,吐鲁番次之。张军门 抄送辟展降人供词似尚明白。达坂西蔽托克逊,东连吐鲁番,官军进攻达坂,当西防托克逊援贼抄我后路,东防吐鲁番援贼挠我左路。该总统不过马步二十余营,既 须剿贼又须防贼,兵分愈单,何能制胜?且后路自巴里坤至古城、古城至乌鲁木齐一千数百里,为饷道所必经。近数月中零贼扰掠,各防营从未拿获一起,金都统既 不以介意,所遣锡领队亦不足恃,贼胆愈大,古牧地、九云街文报亦常梗阻不通,此诚大患,岂可不急思搜除?蜀军搜山,以穆家地沟为大队前进之路,其余小径, 据徐提督禀不过一哨、两哨即可搜遍。比至七克腾木,蜀军与嵩武可以会合,而吐鲁番来路断矣。

      来禀所虑蜀军兵力不厚,分道嫌单,归并一 路又嫌各旁径空虚,似未得其实也。上口坚筑卡垒,乃初进兵时议论,今既加派四营到防,则前进后防无须乎此。来禀以蜀军既不来乌,则由乌南进,运道自须由该 军防护。前敌打仗只存马步十余营,兵力实单,此节早已虑及,故有檄调卓胜军之举。卓胜兵力未必强于蜀军,然人马五千有余,较蜀军多至一倍。近时整饬可用, 其营哨勇丁均思西来助剿,金提督尤屡以为言。奏其归该总统节制调遣,自可资其臂助。论南路全局,则打到阿克苏仍是兵单,不敷分支之用,定宜及早筹画,更无 论巴、古中间及古、济以西至乌垣及南路进攻之须防抄后也。

      以见在局势言之,则今年万无进兵之理。总统新病甫愈,将养复元尚须时日,所 部患病甫痊者亦多,非缓养不可即戎,一也;玛纳斯南城未复,助剿之军未能归营,二也;蜀军、嵩武转运军粮子药未能加以迫促,三也;古城采运不能迅速,民车 民驼既经周守迫压从事,人多逃散,见难招致,而伏贼四出,劫掠频仍,人皆视为畏途,该总统前存之粮尚未运竣,后采新粮凭何转挽?四也;节届大雪,冰凌载 涂,南进之后战事、运事均难着手,而人马已形困瘁,五也。思之,思之。察看情形,通筹利病,进兵之期非俟明岁春融不可。天时人事皆显而易见,智勇所不能 违,该总统当无以易也。

      惟进兵虽俟明春,而目前应办之事必应迅速办理。除蜀军、嵩武应由此间催促,卓胜全军应由此间催提,巴、古采运 应仍由此间筹办外,其由古城、济木萨以西至乌垣一带应由该总统调拨护运之军,其乘间伺掠之贼应由该总统派拨搜除,其古城运脚应由该总统调派驼只车驮赴古装 运,不可恃金都统、锡领队之助,亦不可恃此间以全力为该军固后路护运道,而养该军车驮之力专备进兵之用。如此则明岁春融师期不致再误,而局势仍以缓进急战 为义,可以制胜矣。该总统其熟思之。

      如见地有不相合者,仍即一面禀陈,一面举办。本大臣爵阁部堂惟择善而从,断无意见,断不自护前说,致有疏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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