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镇压农民运动心狠手辣
1866年12月16日，左宗棠带着他的3000部队离开福州，去完成清廷所交给他的一项新的使命：至4陕西、甘肃镇压捻军和回民起义军。
池乘船溯闽江北上，一直到闽北浦城才起岸，翻过武夷山，至江西老河口再乘船往西，过鄱阳湖，入长江，于1867年2月初旬到达湖北武汉。一路上，他的心 情并不愉快，行动相当迟缓。福州船政局的事情让他牵肠挂肚。年已50开外，体质渐不如前，腹泻经常折磨着他。加上他功已成，名已就，也用不着象从前那样急 求进取。更重要的是，远征陕甘是一桩既苦又难的差事，很可能吃力不讨好，他的积极性不高。
相反，清廷对左宗棠此次远征陕甘却抱有很大 的希望。他们原先想由满人自己来镇压陕甘回民起义，但是作战极不顺手。继又命湘军将领刘蓉、杨岳斌等率部入陕，同样控制不住回民起义的燎原之势。1866 年冬，西捻军入陕，陕甘形势进一步恶化，清廷在无可奈何之中选派左宗棠出马，希望他能迅速扭转陕甘战局，并两下谕旨，督促他火速带兵入陕。
清廷催逼愈急，左宗棠对入陕甘作战的准备工作考虑愈为谨慎。他上奏清廷，要求宽予时FI，尽量将准备工作做得充分一些。他坚信彦刀下误欢柴功刀，继续坚持他的老信条：不求旦夕之功，随求最后的胜利。
他首先冥思苦想的是；远征陕甘应该采取时么样的战略方针。他在武汉专程拜访了自己的老友王柏心，就此问题进行了详细的交谈。王柏心曾放过林则徐的幕客， 熟悉陕甘情况，他建议左宗棠分别轻重缓急，首先集中使用兵力，对付"飘忽驰突，兼善用骑"的西捻军。左宗棠接纳了这一建议，将i9己的远征战略方针明确概 括为；"先捻后回"，先秦后陇。这是一个简单明了、符合客观实际的战略方针。因为捻军游动性强，战斗力高，与回民军相比，它对清朝统治的威胁要大得多、急 得多。再从地理位置上讲，陕西（秦）在甘肃（陇）的东边，左宗棠只有先攻取陕西，消灭主要活动于陕西的西捻军，然后才能进一步西取甘肃，镇压以甘肃为主要 基地的回民军。反之粮饷、后援皆会发生危机。清廷批准了左宗棠的这个战略方针。
既然是在西北旷野作战，又已确定先以捻军为作战对象， 左军过去与太平军作战的一套老战法便已很不适用。捻军自1864年冬与太平军西北远征军赖文光等部合编后，便逐渐"易步为骑"，大力发展骑兵部队。 1866年左宗棠准备入陕时，西捻军基本上已都是骑兵部队。捻军骑兵部队活动于北方平原，如鱼得水，常以快速的运动战疲敌、误敌和歼敌，它的盘旋打圈、声 东击西、设伏围裹等战术是清军步兵很难对付的。左宗棠有鉴于此，决计在所部改设车营，大力发展骑兵，并且调整步兵的战术。
i867年 2月，左宗棠在武汉开始编练车营。他的车营是在原来步营的基础上改造而成的。营、哨、队的规模不变，但将原来的抬枪队、小枪队、刀矛队一律改为车队。每一 车队有队长1人、正男10人，装备独轮战车1辆，上载劈山炮i门。每辆炮车配备车正1人、车勇4人。车勇的任务是行军时轮漉推车，作战时分别推车、挽车、 管炮、装弹、发射。当时共计改编了车营15营，每营有战车38辆。这种所谓的车营部队实际上是一支炮营部队。
左宗棠编组车营，受到了 明朝大将戚继光车营战术思想的启发。戚继光在任总理蓟州、昌平、保定三镇练兵事时，为了对付北方游牧民族骑兵的冲突，曾经编练了一支车营部队，为保卫京师 （今北京）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左宗棠师法古人，想在近代重现当年戚继光车营部队的雄风。他一度对自己的这支车营部队十分欣赏，认为"车与炮合"，"车粗重 而炮灵便，可以击远。行则成营，止则成阵，可以阻挡捻军骑兵的冲突。左宗棠的这种易枪为炮，炮与车合的做法是符合近代陆军武器装备和兵种发展趋势的，与西 方近代炮兵发展的思路基本相似，因而具有相当的新意。只可惜他的技术手段没有跟上，炮车的火力虽强，但过于笨重，机动性能差，不适合与擅长运动战的捻军作 战，以致半途夭折，没有得到进一步的发展。他的这支车营后来曾在西上陕西的途中，于湖北随州和枣阳与捻军作战，捻军见后"绝叫狂奔，毫不抵拒。到了关中 后，又――度于凤翔与回民军作战，效果亦不佳。以后便消声匿迹再也不见记载了。
左宗棠在编练车营的同时，又着手组建他的马队，以便提 高部队在北方平原旷野作战的机动能力。他平时喜欢使用湖南勇丁，这次却严格地将湖南人拒之于马队之外。他认为南方人善用船善爬山却不善驭马，马兵以满洲人 为最好。他决定从察哈尔购买战马3000匹，从吉林猎户中招暮马兵2500人，准备组建马队10营。可是，这个计戈4并未实现，所买的3000匹战马竟大 半病死在路途，到达陕西的只有1000匹。所募的2500马兵也是鱼目混珠，真正的吉林猎户只有400多人，其他都是一舆老弱、鸦片鬼，或者是别省不会骑 马之人。银子花了10多万，地方惊动一大片，效果如此不乐观，左宗棠后来在感叹之余，只得改变计划，勉强编立4营。
左宗棠原来并不打 算多带部队到陕西。他从福州动身时只带了3000人，另让帮办军务大臣刘典在湖南新练3000人，本拟到达陕西后以这6000人为骨干，就地招募，扩大队 伍。到了武汉后，他感到此计甚为不妥。捻军在湖北、河南频繁活动，仅此；6000人根本就不能到达陕西。更何况到达陕西后募练新兵缓不济急。于是，急令刘 典在湖南加募6000人，又奏调原不准备动用的高连升一军4000人火速从广东北上。对于战术，左宗棠也拟做相当大的改进，不再象从前那样以野战为主，而 是强调打阵地成。他说，与捻军作战宜用阵法，不比与太平军作战可以野战取胜。阵式宜整宜紧，行军时亦不可放松。阵式主要有方阵、圆阵、偃月阵、仰月阵4 种。五营梅花阵，三营品字阵也可以视情形使用。作战时要注意发扬火力，施放连环枪。根据左宗棠的要求，随征部队进行了相应的战术强化训练。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陕甘是著名贫瘠省区，平时入不付出，战乱一起，财政赤字更大。左宗棠一军年饷就得二三百万两白银，军火、军装、转运费每年又需一百 数十万两白银，再加上陕、甘原有清军的粮饷亦得由他一体筹划。开支如此之大，左宗棠一面向清廷要钱，一面找东南各省督抚协商。浙江答应每年给他协饷84万 两，广东、福建各给48万两，另外还给刘典一军争取到专饷60万两，总计240万两。即使这样，每年仍然还短缺数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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