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拼图——帖木儿帝国,《蒙古史诗》的续篇
巴鲁剌思氏合札罕在1346年击杀了合赞算端,自此,察合台汗国分裂为东西两部,东部为朵豁剌惕家族所控制,西部被合札罕家族控制。在合赞汗死后的十几年,东、西察合台汗国大臣擅权是一个普遍现象,它所反映的本质是,成吉思汗对西域突厥斯坦之地的统治就要结束了,将代之以一个新的朝代。
合札罕虽然敢弑君,但不敢称汗,他能做到的是把汗位操纵在自己手里。他先是将窝阔台后裔答失蛮察立为汗,两年后处死了他,又把察合台后裔笃哇之孙拜延忽里推上汗位。合札罕任情废旧立新、操纵朝政的做法,引起其他贵族愤恨,最终被他部下所杀。他的儿子乌巴都剌杀死了拜延忽里,另立帖木儿沙为汗。之后,帖木儿沙和乌巴都剌又一起被杀。频繁地弑君,表明黄金家族统治地位的终结,而帖木儿沙被杀后形成的汗位空缺,将西察合台地区引向混乱。
东部的朵豁剌惕家族也自择察合台后裔为汗,他们从阿克苏找到脱忽鲁帖木儿,说他是笃哇之孙、也先不花之子。尽管史证这一传嗣出于杜撰,但说明东部贵族仍需要察合台家族的威望。
脱忽鲁帖木儿是一位有作为的可汗,他利用朵豁剌惕氏首领播鲁只死去的机会,把汗国的大权控制在自己手里,建立起对东部地区的统治。并且,他要利用西察合台汗国一时无主的局面,决心扫平群雄,重新统一察合台汗国。脱忽鲁帖木儿的两次西征,基本上将西部地区纳入自己的统治之下,但他没有在西部地区建立起有效的统治。脱忽鲁帖木儿死后,其子亦剌思火者继续对西部征伐。而在抵抗东察合台军队的进攻中,西察合台驸马、跛子将军帖木儿显示出他的军事才能。
自脱忽鲁帖木儿父子两代人统一察合台汗国的努力失败之后,就进入了帖木儿时代。西察合台汗国逐渐演变为帖木儿帝国,汉地的元朝被大明帝国取代后,东察合台汗国则演变为明代西域的辖地,察合台汗国也就终结了。
帖木儿是一个突厥化的蒙古人,其祖先做过察合台汗国的大臣,他的父亲是碣石(今乌兹别克斯坦沙赫里萨布兹)的一个领主。帖木儿极力扮演自己是成吉思汗的继承人。在获得权力的过程中,帖木儿表现得深谋远虑,他可以屈服,可以逃亡,娶西察合台汗国后王的公主为妻,暗中培植势力,一旦机会降临,他可以背信弃义,可以不择手段。他是一个勇敢和坚定的人。在实际控制了河中地区之后,1364年,他将忽辛扶上了汗位,当他发现忽辛当真要与他争夺实际控制权时,又打败了他,并将他处死,然后再扶植一个傀儡上位。
纵观帖木儿从臣属到西察合台汗国的统治者,到他的帖木儿帝国,与铁木真从效忠王汗到统一蒙古,到征服世界,两者的发展经历惊人地相似,所以说帖木儿是另一个成吉思汗实不为过。帖木儿:河中地区突厥贵族之子;臣属西察合台汗忽辛;败逃呼罗珊;与忽辛决裂,并打败忽辛,征服巴里黑(今阿富汗巴尔赫),成为整个河中地区的王;远征中亚、欧洲、远东。成吉思汗:蒙古孛儿只斤部落首领之子;效忠克烈部首领王汗;溃逃班朱尼河流域;与王汗决裂,并打败王汗,征服克烈部,成为整个蒙古草原的汗;征服西夏,三次西征中亚、南俄。
与合札罕一样,帖木儿虽敢于弑君,但不敢称汗。1370年,帖木儿征服巴里黑之后,自称为王,宣布自己是成吉思汗和察合台的继承人和接续者。他不敢彻底废除自己扶植的傀儡可汗,以及成吉思汗制定的札撒,而在合法形式的背后行使权力。他的帝国已经突厥化、波斯化,但他不敢重新制定一套全新的法律,只是用权力掩盖内在的矛盾,注定了他的帝国不能稳固和长久。他甘愿造成这样一个局面,用突厥统治取代蒙古统治,用帖木儿帝国取代成吉思汗帝国,他乐于以成吉思汗的继承人自居。14世纪末,帖木儿在塔什干和阿姆河之间,建立了一个短暂而可怕的军事政权。从1370年帖木儿自称为王,到1405年死的三十五年时间里,他先后征服了花剌子模、东伊朗和西伊朗,远征蒙兀斯坦和回鹘地区,他扶植成吉思汗的后裔统一了金帐汗国和白帐汗国,并把它变成自己的附属国,在征服了德里苏丹、玛木鲁克王朝和奥斯曼帝国后,帖木儿开始考虑征服中国。此时的中国正处于明朝永乐皇帝的统治下,尽管朱棣也很好战,但如果帖木儿不死,中国会不会又被摧毁一次,也未可知。《草原帝国》作者格鲁塞说,帖木儿王朝的史诗,虽然在种族上是突厥的,但它仍然是蒙古史诗的一部分。
帖木儿帝国疆域图
蒙古帝国的构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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