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拼图——信奉景教的女人们



蒙古人第一次接触的西方宗教，是基督教的一个分支，蒙古文献称基督教为“也里可温”，意为信奉上帝的人。汉文文献所称的“景教”，是被正统的基督教派视为异端的聂思脱里教派。该派创始人为君士坦丁堡主教聂思脱里，由于对基督教教义认识不同，被判为异端邪说。该派信徒逃避迫害，大批逃往波斯，5世纪或6世纪传入新疆，12世纪在喀什噶尔（今喀什）建立了总教区。西辽灭亡后，有大批景教徒投奔蒙古地区。克烈部、乃蛮部和汪古部都是信奉景教的部族。1206年，汪古部归附蒙古，基督教开始进入蒙古人的生活。克烈部札合敢不的女儿、四汗之母唆鲁禾帖尼是聂思脱里教基督徒，她的儿子蒙哥、忽必烈和旭烈兀都娶了基督徒的女子为妻。在基督徒和穆斯林发生争论时，阿里不哥不由分说地站在基督徒一边。旭烈兀攻陷报达城后大肆杀掠，唯独不杀基督徒。

蒙古诸汗的家人和宫廷里，多有基督教的信奉者。窝阔台汗的妻子乃蛮人脱列哥那，就是一个景教徒。贵由汗为她所生，故从小就受到该教的培育，有比喻说：“其印象绘于他的心胸，犹如刻在石头上的图画。”

尽管有可汗的母亲和妻子的影响，但在整个蒙古国时期，基督教没有使任何一位可汗归化，更没有任何一位可汗宣布其为国教。比之忽必烈皈依了佛教，西域诸汗国先后皈依了伊斯兰教而言，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1246年，罗马教皇派遣使者柏朗嘉宾参加贵由的即位大典，试图使蒙古改宗基督教，被贵由断然拒绝。他的使命只是带回了一封用波斯文写的回信，信中贵由汗居高临下地叫教皇归顺蒙古，带领欧洲诸王来朝听其宣谕。1254年，天主教方济各会教士卢布鲁克受法兰西国王路易九世派遣，在蒙古本土觐见蒙哥汗，而使其归化的目的仍是徒劳。贵由汗允许在其幕帐前设置一个小教堂，教徒们聚集在这里大唱圣歌，蒙哥汗可以陪伴他的景教徒的妃子们出席教堂里的祈祷礼，但他们都是忠实的萨满教徒。

前四汗时期，蒙古人依然遵守着成吉思汗的札撒，各民族宗教共存，个人信教自由，蒙古人固有的信仰仍然是诸神崇拜的萨满教。随着蒙古人征服步伐的加快，所接触的外来宗教也愈多。尽管蒙古人对这些外来宗教的教义不甚了了，相比自己原始、简单的宗教，其深刻的哲理、隆重的法仪，更能满足这些世界征服者精神上的需求。而且，蒙古人认为，不能为了自己崇拜的神灵，去迫害其他诸神灵，各个教派的教徒都为他们的功业和长寿祈祷，这对蒙古人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