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拼图——统一蒙古的最后一战：纳忽山、不黑都儿麻之战



乃蛮是蒙古高原西部势力最强大的游牧部落，初居叶尼塞河上游谦河地区，后逐步南迁，散布于阿尔泰山一带，东邻克烈部，东南与西夏国接壤，西至也儿的石河，北抵吉利吉思部，南界畏兀儿。该部部属，有说是黠戛斯人的一部分，属突厥语族，也有说是回鹘分支，仍属突厥语族。

南宋时期的乃蛮部

铁木真消灭克烈部后，边界即与乃蛮相触，消灭乃蛮部，最后统一蒙古高原的战争已是箭在弦上，势在必发。此时乃蛮分裂为两支，一支由不亦鲁黑汗统治，占据乃蛮北部，一支由其弟太阳汗统治，占据乃蛮南部，是乃蛮本部。铁木真几次与不亦鲁黑汗作战，已削弱了他的实力，这次兵锋所指，是太阳汗统治下的乃蛮大本营。不亦鲁黑汗遭到攻击时，太阳汗漠然视之，王汗遭到突袭灭亡时，太阳汗事不关己，现在他必须独自面对铁木真的大军。

太阳汗大概低估了铁木真的实力，对兵临其境的蒙古人不以为然。太阳汗说：“听说在那东方住有少许蒙古人，他们以武力相胁，逼死了王汗老人。难道他们也想称王称汗？为使大地明亮美丽，天上有日月二轮生辉。可是，天下岂可二汗并立？”为了寻找盟友，太阳汗遣使汪古部，力邀他们做右翼军，夹击铁木真。汪古部首领看出乃蛮部内部不和，料想乃蛮必败，故拒绝出兵相助，还把乃蛮即将进攻的消息通报给铁木真。至此汪古部归顺铁木真。

1204年，铁木真组织了一场大规模的围猎，与众臣共同商议出兵之事。众人说：“我方战马尚且瘦弱，眼下没有什么克敌制胜的好方法。”多数人认为春天马瘦不宜出师。但铁木真幼弟帖木格斡赤斤和异母弟别勒古台极力主张进攻乃蛮部，谓此天赐良机不可失。铁木真采纳了两个弟弟的建议，开始备战。

在整军期间，铁木真制定了军事编制，并颁布札撒。军制按十、百、千组织，委派了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设立了相当于参谋官的“扯儿必”官，由六人分任，掌管各种事务。设八十宿卫、七十散班，宿卫巡夜，散班白天执勤。选取勇健之士一千人，战时作为先锋，平时充当护卫。如此这般编制队伍，委任官长，使蒙古军队纪律严谨，战力大增。

整军结束，于4月，祭旗出发。沿怯绿连河西行，以哲别、忽必来为前卫，进至杭爱山西南之萨里川，与乃蛮前哨接触。铁木真军故意放一匹青白马让乃蛮前哨夺去，用“瘦马骄敌”之计麻痹敌军。到了夜间，又“增火惊敌”，令每人各烧火五处，以示蒙古兵众势强。太阳汗得到禀报，蒙古军已遍布萨里川之野，宿营之火多于星辰，认为应该后撤，诱敌到阿尔泰山南麓，再行决战。其子屈出律和部将豁里速别赤坚决反对，主张立即决战。太阳汗无奈，只好率军五万向蒙古军进攻。铁木真得报，立即向乃蛮军发起进攻。铁木真亲自率兵打先锋，令其弟合撒儿指挥中军，幼弟帖木格斡赤斤后援，手下四员猛将忽必来、者勒蔑、哲别、速不台采用凿穿战法反复冲击。铁木真的排兵布阵，有山林一样的阵势，湖水一样的潮力。太阳汗见蒙古军势，颇感畏惧，更加不敢迎战，只有步步后退。札木合见势也不战而逃。蒙古先锋部队把乃蛮军逼到纳忽山（又称纳忽昏山，位于鄂尔浑河东土拉河西）东麓的察乞儿马兀特地区，左右两翼包抄，其主力一直冲至乃蛮部的大本营，将乃蛮军围困在两边陡峭的山谷里。乃蛮军被蒙古军迂回分割，分别在各个山头被歼。太阳汗见援救无望，便乘夜率军突围，因通路被蒙古军封锁，只好攀岩登壁，人马多半失足坠落，死伤甚众。

太阳汗并未被擒获，但他身负重伤，奄奄一息。跟随他的大将豁里速别赤对身边的亲信将领们说：“在我看到他死去前，让我们在他面前厮杀吧，让他看到我们战死吧！”他们冲下山坡，与敌军混战，直到全部战死。

屈出律、札木合、脱黑脱阿率残部投奔乃蛮北部的不亦鲁黑汗，意欲重整旗鼓。铁木真分兵南北两路追击，引西路军追至阿尔泰山征服太阳汗所属部众后，继续北追太阳汗之子屈出律，进至不黑都儿麻河（今额尔齐斯河支流布赫塔尔马河）源头。所以此战称作“纳忽山、不黑都儿麻之战”。因冬季作战不利，双方遂设哨对峙。

1205年春，冬雪尽融之后，铁木真率大军向乃蛮北部进攻。作战中，乃蛮北部首领不亦鲁黑汗被杀，蒙古军乘胜追击，至也儿的石河，全歼溃军，只有屈出律渡河逃亡到西辽国。至此，乃蛮部灭亡。

此战，是统一蒙古诸场战争中规模最大的一次，也是最后一场大战。之后，原来跟随札木合一同投奔乃蛮部的札答阑部、合塔斤部、泰亦赤兀惕部、弘吉剌部、朵儿边部都投降了铁木真。是年秋，铁木真又于合剌答勒一地打败了篾儿乞惕部的脱黑脱阿。铁木真统一蒙古的大业至此完成。